。

那人微微一笑，“我是慕振南！”

五年後，他真的成了天下第一劍，江湖上無人不知，無人不曉，他凝視著自己的劍良久。

“每一個劍客的劍都應該有自己的名字，你的劍也該有個名字了。”不知何時慕振南出現在了他身後，“不如就叫它驚雷！”

驚雷，天下第一劍。

思緒飄回，這個人的知遇之恩，他永生難忘，只是，他現在真的太累了，他厭了江湖，也厭了做天下第一劍。

雙膝跪地，他拱手，“王爺的知遇之恩，韓覃沒齒難忘，沒有王爺當日的指點，也成就不了今日的韓覃，韓覃心中早把王爺當做了師父，只是如今韓覃心向田園，真的不想再管江湖事事，請王爺成全。”

“你真的一心歸隱？”慕振南又問。

“是！”韓覃擡頭看著慕振南，堅決的答道。

慕振南不由自嘲一笑，“我還記得當年的你，一心只想立足江湖！”

韓覃亦有些感慨，“世事無常，我知道現在什麽對我更重要！”

座上的永寧王嘆了口氣，“罷了，你為我賣命多年，也該是個頭了，不過我想先見見你那女子！如何？”

韓覃滿臉喜色，道，“我今晚便讓小柔到王府來！”

“嗯！”慕振南點點頭，又對他揮了揮手，“你先下去吧！”

“是！”

待韓覃走後，慕振南沈靜的臉上忽然彌漫層層陰郁，冷若冰霜的眼中浮現的是不可言喻的肅然。

☆、番外 柔情似水之五 對決

夏日的晚風帶著幾分涼意，吹皺一池清湖，一群冰藍的蝴蝶縈繞著柔柔的月光翩躚起舞。

月色下，站著一抹清麗的身影，一剪秋水，一頭青絲，她的容顏上綻放著如月般柔和的笑。

望著這柔情似水的女子，韓覃察覺到自己的心尖上顫抖，這個女子竟是他的，這應是世間最奇妙也是最美好的事，他亦微笑，回應眼前的女子，“進去吧，我在外面等你！”

素手推門，蓮步生輝，韓覃沒有看見夏柔眼裏暗藏的憂愁。

慕振南一身華服，站在窗邊，遙遙望著天邊的月。

“民女拜見王爺!”夏柔福了福身，對慕振南行禮。

屋內靜得出奇，她聞到了一股書的香氣，半響後，慕振南才轉過身來，嘴角上揚，卻有一絲冷冽，“夏姑娘？”

夏柔微微躬身，低著頭，看不見她臉上的情緒，“民女正是夏柔！”

飲下一口清茶，慕振南漫不經心的說道，“夏姑娘可知本王為何想見你？”

垂下的眸擡起，她依舊恭敬的站著，眼中卻帶著不屈，“王爺是想讓我離開韓覃？”

飲茶的慕振南不由輕聲一笑，“江南女子果真與眾不同，你比我想象中聰明！”

“只可惜的是我不能如王爺的願！”眸光微動，柔如流水，她的眼中有堅決。

燭火搖曳，慕振南的眼中散發出駭然的戾氣，“你可知我是誰？”

“你是景國一人之上萬人的之上的永寧王，呼風喚雨，撒豆成兵！景國上下無人不敬仰你，就連當今聖上也要忌你三分。”夏柔平靜的答道。

慕振南走下高臺，仔細打量著這個柔弱的女子，“那你應該知道與我作對的下場？”

“死！”她慢慢吐出這個字，卻沒有想象中恐懼。

慕振南一聲冷哼，眼中的殺氣一閃而逝，“韓覃是我最得力的手下，我要的只是他忠心耿耿的賣命，你的出現，擾亂了他的心，也擾亂了我布好的棋局，我絕不允許我的手下為兒女私情分心，更別說離開，我勸姑娘還是另擇佳婿吧！”

面對這樣一個人，夏柔又怎能不怕，只是她還是說出了那四個字，“我做不到！”她怎能放下韓覃，放下那雙悲傷的眼。

“你不怕死？”

“我怕死”這個世上沒有人不怕死的，可她更想韓覃能夠自由，“我只想他不再孤獨！”半響後，夏柔又問，“王爺可曾愛過人？”

慕振南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子，卻沒有回答。

夏柔眼中竟閃出了盈盈淚光，竟抓住他的衣袖，道，“王爺，我求你放過他吧，十年了，他欠你的也應該還了，他活得太累，我求你放過他吧！”

這樣淒迷的目光，這樣深情的女子，讓慕振南冰封已久的心泛出一股酸澀，為何當年遇上那個女子，為何那個女子會對他那般鐵石心腸。

片刻後，他還是甩開了夏柔的手，“沒有人能搶走我手中的棋子，你走吧！”

夏柔淒涼的閉上了眼，這一刻，她知道，她與韓覃再沒有未來。

她不記得自己是如何走出這間房的，側過頭，看見卻是韓覃那張溫柔的臉，他握住她的手，低聲問。“如何了？”

她沒有說話，只是俯身環住他的腰，她還記得初遇時，這個人的臉是如冰一樣的冷。

韓覃覺得夏柔有些不對勁，忙問道，“出了什麽事？”

懷中的女子微微一笑，柔聲道，“無事！”

韓覃不禁撫上她如瀑一般的黑發，“明晚王爺會為我設宴踐行！過了明晚我們便走！”

“嗯！”她點頭，他滿臉歡喜，她卻一眼憂愁。

明晚嗎？

她閉上了那雙充滿淒然的眼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夜深，夜魂。

“皇叔這麽晚來找我，不知是為了何事？”慕雲飛帶著狡黠的笑，看著突然到訪的慕振南。

“我要夜魂為我殺一個人！”此刻，慕振南的臉上彌漫的是森然的殺意。

慕雲飛對慕振南作了一個揖，道，“不知何人這麽大膽，連皇叔也敢得罪？”

“是一個女子，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！”

“不會武功的女子？”慕雲飛皺起了眉，隨即又淡然一笑，“這樣的人，居然要皇叔親自對雲飛下令？”

望著跳動的燭光，慕振南想起夏柔那雙含水的眼，“這女子名為夏柔，明晚，我要得到她的死訊。”

“皇叔有令，雲飛怎敢不從？皇叔等我的消息便是！”慕雲飛拱手道。

“恩！”慕振南滿意的點了點頭，隨後離去。

“你知道該怎麽做了？”慕雲飛淡淡道。

簾幕後出現一名一身紅衣的女子，手握霜華，恭謙有禮，“只是那女子不會武功，恐怕屬下……”

慕雲飛冷哼一聲，淡然的瞥了一眼身後的紅衣女子，“進了夜魂，就最好收起你那顆憐憫之心，或者說，你不想再留在這兒？”

夕顏忙單膝跪地，“屬下定不負主公所托！”

☆、番外 柔情似水之六 死別

湖光倒映著月色，泛起迷離的光，清風過，浮萍動，清蓮低頭，一滴晶瑩的水珠從花瓣上落下，打碎湖中那一汪清月。

小山重疊金明滅，鬢雲欲度香腮雪。

湖邊小屋中，有一個女子在對鏡梳妝，眸若秋水，顏如白蓮，她伸出一雙白皙的手，用木簪將三千青絲挽起，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垂在胸前的發，鏡中人有一張姣好的容顏，只要輕輕一笑，便能綻放出最迷人的色彩。

她擡頭，望了望窗外的夜色，星光撒進她的眼，在她的記憶中，夜從來也沒有這般美過。

忽而，一道風從耳際滑過，透過銅鏡，她看見她的身後有一抹刺眼的紅，那抹紅持著一把長劍，滿是殺意的看著她。

手撫過她那輕柔的發絲，朱唇輕啟，眸光微動，“你是來殺我的？”

持劍的手微微顫抖，銅鏡映出那女子嬌柔的臉，一想到這樣的女子會成為她的劍下亡魂，夕顏還是有些惋惜。

夏柔將一朵白色小花貼在發上，轉過身，對夕顏輕輕一笑，仿若三月裏最柔美的風，“你不殺我可好？”

夕顏搖搖頭，聲音裏聽不出一絲情緒，“這句話你不該對我說，我只是個殺手！”

夏柔的手又撫上肩邊的發，似水的眼眸裏凝結出化不開的悲涼，幽幽一嘆，“我不是怕死，我是怕我死後，韓大哥會孤單。”

那一聲嘆息仿似世間最淒涼的聲音，劃開了夕顏心上的傷，“韓大哥？”

青絲繞在夏柔的指尖，她輕笑，帶著幾分驕傲與自豪，“我這一生最幸的事便是遇上了韓大哥，他待我太好，卻也太孤單，他說，過了今晚便帶我一起走！”

悲傷彌漫了夕顏的眼，自己與她一樣都為情所困，只是，她有愛她的人，而自己，什麽也沒有。

夏柔起身，向前方走了幾步，“韓大哥與你一樣，眼中總彌漫著化不開的悲傷。”

夕顏立刻垂眸，讓睫毛遮住她的眼，嘴裏卻牽強的說道，“我不悲傷！”

夏柔輕聲一笑，看著她，又道，“你一定是很善良的人，為什麽要做殺手呢？”

夕顏腦海中又浮現出那抹冷然的黑色身影，‘從今以後你就叫做夕顏，是我的下屬。’

為什麽要做殺手？是因為想留在他的身後。

“我想留在一個人的身邊？”她幽幽道，言語中竟有一絲自己也察覺不到的淒苦。

“他並不愛你？”夏柔毫不留情說出這個事實。

“是！”事實雖殘酷，可她卻早已接受。

看著桌上搖曳的冷燭，夏柔輕聲道，“都說癡情只為無情苦，可你樣強烈的愛，便是無情也會被感動。”

“我對他，沒有希冀！”夕顏微微搖頭，“我真羨慕你！”

“羨慕我什麽？”一個將死之人又何來羨慕之說呢。

“羨慕你有一個愛你的人！”

夏柔不由輕聲一笑，“你的人生還長，誰都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麽？”

屋外忽然刮起了狂風，燭火滅，一室黑暗，一陣悶雷響。

燭光再次點燃，夏柔幽幽道，“看來要下暴雨了！”

看著這張容顏，夕顏的心仿似針紮一般，這樣柔情的眉眼，這樣溫暖的笑意，夏柔，一個柔情似水的女子，若自己不是要殺她的人，她們定能成為朋友，只是，‘或者說，你不想留在這兒。’耳際又想起慕雲飛冰冷的話，只是，她們終究是對方生命中的過客。

“動手吧！”

夕顏全身一震，滿臉驚愕的看著她，幾乎說不出話來，“你……”

“我死了，韓大哥便不會再為永寧王賣命，那他，就自由了！他還可以遇到心儀的女子，過上他想過的生活。”說出這話時，夏柔的眼裏沒有將死時的恐懼，而是一種淒然的堅定。

“值得嗎？”夕顏問。

“值得！”

因為那是一個值得的人。

杏花微雨的季節裏，他們相遇，人的一生能轟轟烈烈愛上一次也好。

夕顏舉著劍，卻下不了手，自進入夜魂後，她殺人無數，每次下手她雖有不忍，卻沒有猶豫，只是面對這樣的女子，她下不了手，這一劍又怎刺得下去。

可下一瞬，那女子竟握住霜華的劍身，將劍刺入她的心房，一道閃電劃過天際，照亮整片天空，傾盆大雨至，溫熱的鮮血濺了夕顏一臉，而那女子的臉上竟是淒美的笑。

劍沒入她的身體，夕顏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女子，握劍的手不停的顫抖。

“你叫什麽名字？”說話間，她的嘴角流出一抹淒艷的血。

“夕顏！”

“夕顏是一種花呢！”

夏柔軟軟的倒在了地上，夕顏忙上前扶住她，“你可有什麽心願？”

“我只願韓大哥能過得幸福！”

眼眸閉，這具身體再沒有一絲聲息。

“好！”夕顏感覺臉上一陣溫熱，撫上臉頰，竟發現是淚，“定能如你所願。”

夏柔，一個因情而生，因情而死的女子，就在這雨夜中香消玉殞。

雷聲滾滾，風雨不絕，夕顏在這狂風暴雨中狂奔不止。

她殺人了，那個柔情似水，笑靨如花的女子。

一個真真實實的人。

怎麽辦？怎麽辦？她感覺這雨再大也洗不掉她身上的血腥，她太痛苦，她殺過那麽多人，為什麽偏偏為她而痛？那個女子臨死前的笑就如一把刀，在她的心上劃上痕跡。

她坐在地上，抱膝痛哭，夏姑娘，我對不起你！

☆、番外 柔情似水之七 葬魂

雨太大，打碎一池浮萍，閃電映空，雷聲不絕，只是在這飄搖著風雨中，出現了一抹素凈的白影，那人似是喝醉了，一只手提著酒壺，踉踉蹌蹌地在這雨中行走。

他從未像今夜這般開心過，因為過了今夜他便自由了，一想到小柔，他的心就不由變得柔軟，他一直以為自己會作為一個劍客度過此生，只是，他遇到了小柔，想到這兒，他不由癡笑起來，那個柔情似水，明媚如花的女子竟是他的。

還是快些回去吧，小柔還在等他呢！

回到小屋時，韓覃的全身上下都已被雨淋濕，雨水順著他漆黑的發滴落在地，帶著幾分微微的醉意，他輕喚，“小柔，我回來了。”

屋內一片漆黑，半響後也得不到回應，睡著了嗎？他心中反問，只是這滿室的漆黑卻讓他感到一股無言的恐懼，腳不由向小柔的房間挪去，待靠近房門時，他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兒。

這是怎麽了？他的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。

顫巍巍的推開門，橫空的閃電照亮了整間屋，一陣炸雷聲響起，他睜大眼睛，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，鮮血溢了一地，而他的小柔正閉著雙眼，安詳的倒在血泊中。

韓覃一步一步的向前走，似乎每一步都帶著千斤重，終於他走到了女子跟前，蹲下身子，一根手指伸出，似是不忍，或是不敢，發顫的手指終是抵在了女子的鼻尖上。

沒有呼吸，手立刻縮回，他的眼角已飽含淚水，這是一具冰涼的身體，再也找不到以前的溫度。

一個他從未想過的事實。

他的小柔死了！

“不！”

滾燙的淚落下，滴在了女子白皙的臉上，手撫上她心口的傷，他從來沒有這般絕望，不住的搖晃著這具軀體，只盼天見可憐，他的小柔能再次睜開眼。

屬於他的女子不在了，他才剛剛懂愛啊！

“隨我去江南吧！”

江南？何處是江南？

沒有了你，便沒有江南。

他抱起女子屍體，在這雨夜中狂奔，風聲蕭蕭，大雨不絕，似乎也在為女子死而哭泣，天際的閃電將夏柔的臉映得更清，依舊那樣麽柔美，那樣淡雅，一如初見時的驚鴻。

突然一個踉蹌他跌倒在地，那具屍體也落在了地上，他忙爬起，發出嘶啞的吼叫，瘋了一般抱起地上的屍體，頹然坐在了地上。

天明，雨停，晨曦現。

韓覃仍如一尊雕塑般坐著，抱著懷中的人，一只蝴蝶落在了女子發上，他忙伸手揮去蝴蝶，輕撫女子的發絲，恍惚間，他依稀問道一股杏花的香，這香是他在三月的微雨中聞過的。

這是他的小柔呢！撫平女子淩亂的發絲後，他便起身，抱著女子向他們的湖邊小築走去。

一夜風雨後的清荷開得正盛。

韓覃將夏柔輕輕地放在樹邊，又撫了撫她耳際的發絲，生怕她受到一絲傷害，雙手開始挖土，他要在此處為小柔葬身，除了江南，只有這裏才能安葬她

雙手滿是鮮血，滿是血絲的眼再次裹淚，每深挖一分，他的心便痛一分，這些塵土終將埋葬他們的愛，看了一眼倚在樹邊的女子，此刻，她正睡著安詳，一滴淚滴落在泥土間，他多麽希望自己此刻身在夢中。

一層一層的泥土終於埋葬了他的女子，一場京都之行便要了她的命，若她沒有遇見他，恐怕她早已無牽無掛的回到了江南，命運又為什麽要讓她與他相遇，他倒在塵土之上良久，他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麽？他失去的是他這一生最摯愛的人，唯一陪伴他的人，這個世間，從來都只有他一人。

韓覃的眼睛忽然泛出了狠戾，拿起驚雷直奔永寧王府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門被大力推開，屋內看書的永寧王不由皺了皺眉，擡眼便看見滿是風塵的韓覃，韓覃的那一雙眼閃爍著自己從未見過的戾氣，可慕振南卻是欣然一笑，放下書道，“我知道你會回來！”

“小柔死了！”韓覃說道，可他的言語中是讓人聞之落淚的悲涼。

小柔死了！小柔死了！他的小柔死了啊！他最愛的人！唯一愛他的人！

“我知道！”慕振南陰冷說道，昨晚夜魂的人已經向他稟報了情況。

驚雷出，發出錚錚響聲，“為什麽？”

慕振南冷笑一聲，“我栽培了你十年，你覺得我會輕易放你走？”

韓覃的心是撕裂的痛，“你若不願我走，你可以說，我會繼續為你賣命，做你最忠實的棋子，可你為什麽要殺了她？”

慕振南拂袖，背負雙手，“原因就在與你對她動了真情，有了真情就有了弱點，我的劍客是絕對不能有弱點，絕對不能有一絲破綻，所以她必須死！如今，她死了，你便可以安心當你的天下第一劍了，你仍是我身邊的第一護衛，我會一如既往的信任你，器重你！”

天下第一劍嗎？如今的他還稀罕這個名號嗎？他早已不是十年前的韓覃，因為這麽簡單的原因，就要小柔死，韓覃萬分悲涼，小柔你死得何其冤，“你可知道，我視你為恩師！”

“我知道！”慕振南點頭。

“那你可曾將我當做你的徒兒？”韓覃這一問幾乎是撕心裂肺的呼喊。

可慕振南卻沈默了。

悲涼浮上眼眸，“沒有是吧，從來也沒有，你只是把我當做你殺人的工具！”

劍舉起，殺氣蔓延了整間屋子。

“怎麽？你要殺我不成？”慕振南反問，卻是一聲輕笑，“十年的時間的確讓你變得很強，不過，你確信你能殺了我？”

高舉的劍沒有下一刻動作，十年前的知遇之恩是師恩，“我不殺你！可我也不會再為你賣命！”

劍收回鞘中，韓覃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大門，高座上的永寧王滿眼戾氣，既然他選擇了離開，那這個人就不能再活著，難保有一天他會回來再殺他！

陽光下，一只白玉蝴蝶泛著光。

“我會好好珍惜它的，看到它就像看到你一樣。”

韓覃將它放入懷中，帶著一世哀愁，帶著永生的孤寂，走出了永寧王府，踏上了他的征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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